在自己家院子裏面挖出了屍體, 孫盼盼和趙長貴這兩個戶主自然是難逃責任, 當場就被抓了起來, 大閨女二閨女也沒有落下, 就連被扣在牌場裏面的四兒子也被警方抓獲了。

孫盼盼和趙長貴根本就沒有參與殺害姜冉的事情, 四兒子也是毫不知情, 三個人大喊願望, 參與了這件事的大閨女和二閨女卻一點都不敢聲張，生怕引起了警方的註意，現在她們唯一慶幸的就是當初三閨女劃爛了姜冉的臉導致警方不能第一時間確定屍體的身份。

大閨女二閨女自以為表現的非常良好, 也沒有逃過辦案經驗豐富的刑警的雙眼，她們過於老實冷靜的表現引起了刑警的註意, 經過內部商議，刑警們把大閨女和二閨女單獨關押, 準備從她們兩個入手。

就算不能毆打犯罪嫌疑人, 精神上的壓力也不是大閨女二閨女能夠承擔的，單獨被關在審問室裏，只有一個小板凳, 凳子對面就是目光炯炯的警察, 銳利的雙眼仿佛要刺穿她們的外表直擊靈魂, 大閨女二閨女怎麽也不敢擡起頭來, 哪怕她們低著頭, 也能夠感覺到警察們銳利的眼神集中在她們身上，加上嚴厲又充滿威嚴的話語，各種聽起來後果嚴重的懲罰, 僅僅四個小時，自認為責任最少的二閨女就認了罪。

“我說，我說！”二閨女耷拉下眼皮子，其實心裏面沒有認識到她這個幫兇到底會面臨什麽樣的懲罰，畢竟在她看來她只是放哨而已，現在還坦白從寬了，應該不會遭遇什麽懲罰，最多也就是罰款了事。

警察同志們交換了一下眼神，負責審問的刑警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充滿威嚴的問道：“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在此之前警方已經展開了調查，走訪了孫盼盼一家所在的村子，詢問了鄰居們，調查了孫盼盼一家的資金問題，已經發現了幾絲比較可疑的地方，可是在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裏面還是沒有辦法確定死者的身份，更別提抓捕兇手，若是能夠從二閨女這裏得到咨詢，就能盡快將兇手捉拿歸案了。

二閨女仍然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擡起頭眨巴了兩下眼睛，充滿期待的問道：“警察同志，是不是只要我說出了誰是兇手就能回家了？就不用有什麽懲罰了？”

警察同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銳利的眼神盯著她又重覆了一遍問題：“兇手是誰？”

二閨女猶豫了一下，在三閨女和自己的前途之前衡量了一番，果斷放棄了三閨女：“是我家三妹子，警察同志，俺說的都是真的，俺沒有殺人！”俺是當地的方言，盡管已經普及了普通話，當地的方言仍然盛行，在這裏長大的人深受影響，只要情緒過於激動，就容易帶著點方言。

審訊的警察在紙上記錄下二閨女說的話，問了下一個問題：“死者是誰？和你們家是什麽關系？”

一旦開了口，二閨女也就不再顧慮什麽了：“是俺家四妹妹，叫姜冉，警察同志，這是俺們家的家事，俺家三妹妹殺俺家四妹妹，是俺們自家人殺自家人，沒什麽大事兒？”

越是落後的小地方毀人三觀的事情就越是會發生，刑警同志已經見多聽多了各種奇葩的思想，對二閨女的想法見怪不怪了，半個眼神都不給她，只是把她的話完完全全記錄了下來，繼續問道：“你們是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怎麽動的手？”

“時間記不清了，就一個晚上，大家躺在床上睡覺，我在最外面，大姐睡我裏面，再裏面是四妹妹，再往裏面是三妹妹，那天就是，三妹妹突然帶著四妹妹回來了，然後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再然後上床睡覺，我睡覺一向沈，聽不見外面的動靜，然後就被大姐搖晃起來了，三妹妹就說已經把四妹妹弄死了，要是我們不聽話就弄死我們，讓我去外面放哨看著爹媽的動靜，我就過去了，後面她們到底是怎麽做的，我也不清楚，就是聽大姐說她劃爛了四妹妹的臉。”

這就和屍體的情況對上了，警察同志們當場決定提取死者的DNA和孫盼盼的DNA做對比，檢測報告出來的很快，姜冉被證實和孫盼盼具有母女關系，二閨女的供詞可信程度提高了一大截，等到審訊完二閨女，警察同志們又開始單獨審問大閨女，大閨女在這次事件中參與的更多，也害怕再被調查出來孫大柱的事情，比起來二閨女，她要頑強的多。

對於這樣頑強抵抗的大閨女，警察同志們也是有辦法對付她的，負責審問大閨女的警察在收到二閨女供詞之後便正面給了大閨女重重一擊：“你的同伴已經出賣了你，說出了犯罪事實了，死者的身份我們也已經調查清楚了，犯人正在抓捕中，你再頑抗也沒有用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你的三妹妹趙晴是怎麽聯手殺死死者姜冉的？”

大閨女渾身抖得如同篩糠，這個臉色一下煞白煞白，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爭先恐後冒了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光芒，她幾次張開嘴，又幾次閉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仿佛脫水的魚，最終實在是撐不住如此巨大的壓力決定坦白從寬。

“俺沒有和趙晴聯手殺死姜冉，沒有！！！俺最多就是幫忙處理了屍體，俺和姜冉無仇無怨的，俺為啥要害她！那時候趙晴殺人，那眼神看了就讓人害怕，俺就是一個女人，哪裏敢有什麽動靜，俺就只能裝睡，誰知道她察覺出來俺是裝睡的了，讓俺幫忙，不然就殺了俺，俺敢不幫忙嗎？警察同志，你們也是人，你們想想，你們敢不幫忙嗎？”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警察記錄了她的說辭，繼續問道：“所以你們是怎麽處理屍體的？”

“俺，俺沒有怎麽動手，她就說讓俺和她一起去後院那邊，她提前在後院挖了個坑，她還有個早就準備好的蛇皮麻袋，俺就幫著撐著麻袋，她把人放了進去，俺們兩個一人擡一邊把她放到了坑裏面，然後她，她拿著刀，她把臉給劃爛了，舌頭給砍掉了，眼睛給戳爛了，說讓她在閻王爺面前也有口難言，然後，然後就回去了，然後她穿上了衣裳裝成她還活著……俺真的沒有怎麽動手啊！”

兩邊的供詞一致，嫌疑人就這麽被確定了下來，正式開始抓捕，三閨女趙晴這段時間一直在等姜淺的通知呢，還用著姜冉的手機號碼和身份證呢，警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的地址，見到警察上門了，趙晴的表現非常淡定，她當初敢做，就想過暴露的可能，不過她自認為是天衣無縫，姜冉在這邊認識的人很少，基本上除了她們一家沒有什麽熟人，唯一的閨女姜妞妞又認她當媽了，遠在天邊的姜淺一年前就病入膏肓了更是不可能過來驗證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認，哪怕是警察們也拿她沒有辦法。

不得不說趙晴真的是想的相當正確也相當大膽：

她和姜冉本來就長得很像，哪怕是偶爾被模糊的攝像鏡頭照到也無法分辨出來到底誰是誰，姜冉當初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也沒有人真的熟悉她，她前往的又都是人比較多的場合，哪怕當初留下了能夠證明身份的指紋也已經被抹掉了；

而目前唯一能夠驗證趙晴身份的姜冉的女兒姜妞妞又堅持趙晴就是自己的親媽媽，醫院裏面的工作人員也認為從趙晴對姜妞妞的關心愛護寵溺來看，她們絕對是親生的母女。

局面暫時陷入了僵局，警方不得不調查姜冉的社交信息，希望能夠找到更多認識姜冉的人，這麽一查，便查到了姜淺。

畢竟姜冉認識的人實在是不多，姜淺這個養母算得上是最了解熟悉她的人了，警方立刻和姜淺那邊的警方取得了聯系，希望能夠獲得姜淺的幫助。

姜淺這些年的時間裏面一直都在修煉精神力，已經能夠做到控制全身的細胞了，最近半年她一直都營造出一副身心衰竭命不久矣隨時都可能駕鶴西去的脆弱形象，三天兩頭在市醫院裏面躺一躺，在當地警方找上門希望她能夠配合的時候，她長嘆一聲。

“其實我也感覺出來了，我養了那孩子那麽多年，雖然感情一般，可是也是對她有些了解的，尤其是聲音，電話那邊絕對不是我養大的孩子，就是因為聽出來了，我才一直堅持活到現在的。”

姜淺顫顫巍巍從客廳的小保險櫃裏找出了當初姜冉的DNA驗證報告，憑借這份報告，可以輕易的分辨出到底誰是真正的姜冉。

只是讓趙晴死刑並不可能折磨到孫盼盼一家，姜淺可不打算讓趙晴死，有什麽比得上身邊有一只嘗過肉味的狼更刺激的呢？

她突然擦了一把眼淚：“哎，其實她們家也是不容易，那個孩子一定也是有苦衷的，哎，警察同志，我想給那孩子寫一份諒解書，我不準備追究那個孩子的責任了，只希望她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就好，我的財產也不會留給她的，希望警察同志們給我做個見證，若是我還能找到真愛，以後的財產就留給我們名下的孩子，若是找不到，那等我百年之後，財產就捐獻給孤兒院。”

這幾天對於孫盼盼來說簡直就是驚嚇：她竟然和一具屍體生活了快一年；她的三個閨女竟然都是知情人，甚至其中一個還是殺人犯；姜淺竟然原諒了殺人犯還出示了諒解書，殺人犯只需要在監獄裏面關七年，在這七年時間裏面她還得幫忙養著姜妞妞，畢竟姜淺已經病入膏肓不具備撫養孩子的條件，孩子親爸不詳。

更讓她感到氣憤的還是四兒子的高利貸，法院那邊竟然說他是在自己意識清楚懂得後果的情況下借貸的，不可能按照她的要求一筆勾銷，按照正常的利息計算，一年時間，應該償還五十三萬到六十二萬。

孫盼盼總算明白了一些道理：虧心事做多了總會遭到報應的，以及，兒女多了都是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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